再论鉴赏分析电影《归来》从人物性格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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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鼓浪屿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听看韩磊演唱的电影《归来》主题曲，那般深情而忘我，忽然想到人间艺术其实就是内涵忘我的体现，没有杂念，也无需去借此申说什么道理，自己的形象就是感染人心的美妙所在，于是再来分析张艺谋《归来》的人物表现。

从《归来》人物表现更可以看影到片评判的合理理由在何处！无论人们喜欢还是挑剔，但承认《归来》的演员队伍无疑是精准选择而发挥超常的。陈道明、巩俐和小谋女郎在角色意识的沉入和性格展现上都相当出色。巩俐饰演的冯婉瑜对于危难中的丈夫的执着情感在深夜做馒头，遗忘后依然要按时接站，信赖所谓的每一封信，以及无法封存的音乐声感知中有细致的表现，在她的演艺生涯中，这一形象的难度表现和深度把握都是前所未有的成功。而丹丹饰演者张慧雯在表现少小无知的跳舞梦认真和成人后超乎成熟上，都是导演和演员共同呈现的精致。我们先抓住.陈道明所饰演的陆焉识来观察影片《归来》的认识的合理精神。

陆焉识，一位被时代摧残半生的大学教授，人鬼难分的潜伏回家却被家人拒绝---见面既是带来自身的危机，更是伤害家人。他雨夜探家的穿越是一种时代氛围和地域熟知的无言的暗示：熟悉一切地形，却不熟悉家人的变化。此刻妻子已经深陷矛盾中，见与不见的挣扎在他家门外而不得入的时刻显得淋漓尽致。老戏骨的谨慎，既不能惊动邻居声张开去，有急切需要入门视亲，倾听判断的专注，从低下头看门缝下的光影镜头等等，把握极为微细。一个人深受不公，潜逃而不敢惊动四邻---缉捕人员的背景下，分寸感极强。在惊弓之鸟般心态的把持下，他迫切需要见到家人的愿望相交织的急切与恐惧，令人揪心。在昏暗楼道中，闪现光彩的却是陈道明的眼神，而表情、动作到位感让人叹服。好演员服膺角色，好角色融入情境，好情境生发艺术表现。当他听到动静迅速遮蔽严实逃离的举止，让人深叹有家归不得的营造出色。我们可以想象这逃离的路上千辛万苦，和心所不甘却警觉的防范复杂性。邂逅女儿的场面突如其来，是因为她喊出一声“陆焉识”让他顿然直感意识到是亲人，在意外那么大的孩子面前，慈爱和惊讶是混合的。但孩子的拒斥和环境让他不能迟疑，毕竟见到妻子是第一位的任务，故此不管孩子如何警告在先，他依然不加防范的嘱托转达明日见面的地点时间。

艺术是不是需要顾念理论家的所谓理论模式来对应创作？这是一个问题，需要却不需要，需要是从情境中去显现，不需要则是无需按照理论去编排，艺术就是一种情感直觉，情感受到伤害是的本能反应是不是表现出来是关键，而理论，模式或者套路是不是得到对应绝对不是标准。可惜，我们的艺术氛围却往往相反，你说艺术家还能信服吗？

回到陆焉识性格上来，在车站，忽然释放归家的落魄无人理睬，却见到变了样的女儿，疑惑被急切所遮蔽，在女工宿舍，女儿欲言又止的微妙意味都没有被这大男人所被感知，因为他兴奋归来，却不知归来遭遇什么，急不可耐的返家的急迫的表现也相当出色，按照一些批评家需要前因后果来看。这个饱经风霜的成年男子应该细致吧？但他会忽略是心理完全被归来的喜悦所笼罩，陈道明的举止总是在速速归家的氛围里，见到慢悠悠有条不紊回来的妻子，一种不明就里的疑惑开始逐渐加码，在眼神扫过的一张张留言中，即告知观众有名堂，也折射他心里不解或者略有猜疑。巩俐归来让他兴奋异常却合理忽略了异样，当几十年前的习惯铺开被褥却被驱赶出门的时候，依然懵懂没有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是的，谁都没有明白的理由，陈道明的惊讶正是我们的惊讶，他的不解正是我们的不解，一切的张皇失措，一切的疑惑眼神都是我们的心声。这时代让她发生了什么？随后的发生是逻辑的进展，他对街道安排工作的拒绝是妻子都这样了还何谈工作？合理的是性格。而尽管一再遭到误解却想尽方法去就近照顾的举动也是一种情感逻辑延伸。实际上要挑剔的理由千条万条，犹如对于女儿原谅被不少批评家指责也都有道理，却不是情节的道理。这样一个男人，格外珍惜丢失家人的时光，历经几十年的劳动，也没有我们当今在利益场上厮混，一切都拿利益出发的合理性来抉择。他已经是最低起点，而亲人的互助就是天理，所以还有什么不可以舍弃----其实就是无可舍弃却才绝不能舍弃唯一的亲情而已！

这样理解而不是站在物质欲望影响下的当下人的私念，是看待电影《归来》的要害，我们千万不要站在繁杂的物质市场基点上去判断影片，人家的逻辑是当时情境的逻辑，你却以当下的


繁复来津津乐道阐释，显然是出发点有问题。一个人都不要工作可能吗？一个父亲哪里能原谅出卖自己的女儿——是的，当下是扶老人都要被诬陷，多少家庭为了房子份额而拿着法律条文家人对簿公堂，怎么会理解一无所有却需要亲情的一切而舍弃自己的一切去想方设法呢？陆焉识的世界是那时候情境中的简单亲情世界，却也应当是当下物质世界中人们期望的道德精神世界，虽然似乎当下不可得，却绝不能反过来得意洋洋判断当时不可以。

修钢琴为了相认、搬出未发出的信件来制造读信的机会，后来借此制造新的信件来展示说服妻子，一切都是符合陆焉识的行为心理逻辑，也符合心因性遗忘却没有失去对于过去陆焉识的记忆，这正是5日不断去接人，相信信中的嘱咐指使的妻子行为逻辑的双向合理所在。而陈道明把握这一人物的机巧最为重要的是在情境中显现内心的微妙变化。前述电影中最为精彩的段落无疑是修钢琴弹奏记忆之曲。等待之中，他似乎急切准备着，冯婉瑜脚步声想起前那一刹那，他郑重活动手掌，极其认真的弹下第一声，音乐已经带有带着情感温度传出，而他的沉浸一定是回归到久远的亲密时代，悲戚中的慰藉，哀婉里的温暖，悠长流淌。冯婉瑜的倾听和脚步的迟疑，衬托着陆焉识的投入用心，不断交替镜头中，陈道明专注情感忘乎所以的身形姿态，在巩俐渐渐进入屋子向他靠拢的镜头中，本能感知的微微预感透过眼神得到透现。这时的夕阳辉光在头顶透视，美好的交融触动人心。艺术表现的纤毫毕现的分寸，在扮演者沉浸其中的极其微小变化中传达出来。当击破遗忘的琴声慢慢散去，她突然推开他，那一刻的意外把他几乎击垮，惊愕的神情不只是掠过而其实是满布内心。

演员的沉入和跳出来都依循于叙事逻辑和情感走向，而这里的了悟既要演员出色把握，也需要观众同步共振。在陈道明和巩俐几乎完美的表现过程，观众的沉入和体悟也是认知不可少的因素，总是在先定的疑惑中旁观，一定无法理解细微情感的魅力，而总是拿着个体的规则来套用，也未必会适应多样化的精神情感变化，当下受众习惯热闹的剧情性娱乐，又难以进入艺术欣赏的境地，自然无法将哪怕如陈道明和巩俐这样出色表现的美妙心理捕捉到，总不能总是说你就是要让我明白的大白话来要求艺术无边际的通俗化吧？

总之，艺术形象取决于创作的多样因素的聚合，表现的完满也是编剧导演等等的高度把握，但演员的出色表现决定了电影的实际呈现，《归来》正是一个表演妙不可言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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