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韩国生育政策变化及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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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韩国生育政策变化及启示

作者：寒辛

来源：《决策与信息》 2014年第4期



寒 辛

为了应对失业与住房两大难题，20世纪60年代，新加坡政府实行家庭计划，提倡“两个就够了”。1968年，推行合法堕胎法令。李光耀总理受优生学影响很大，他还通过各种激励手段鼓励低教育水平的人进行节育手术。

新加坡生育率从1960年的5.45急剧下降，1975年低于更替水平，1984年只有1.62。1984年，新加坡提出新的人口政策，鼓励接受高等教育的夫妇生育三个或以上孩子（又是受优生学误导），但生育率却未升反降。1986年解散家庭计划组织，1987年开始大幅度调整政策鼓励生育，但生育率仅仅从1987年的l.62提升到1988年的1.96（只出现了一年的补偿性生育小高峰），1989年再跌回1.75，到1996年之前一直稳定在1.7，1997年之后再次下降，2002年之后只有1.2左右。2010年华人生育率仅仅1.02，与中国台湾、韩国基本一致。很多东南亚的华人学者都把它归咎于李光耀的政策失误。由于生育率无法回升，现在新加坡只好采取宽松的移民政策吸引移民。

韩国在1962年开始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随着经济的发展，生育率从5.5左右不断下降，1983年开始低于世代更替水平，1995年降到1.65。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韩国人口学界就是否应继续鼓励少生的生育政策展开辩论。结果“开明派”占了上风，政府于1996年取消控制人口出生政策，转而实行“新人口政策”。但并没并出现补偿性出生高峰，生育率仍然继续下降，2005年降低到1.08的极度危险水平。2004年，韩国政府正式推出了鼓励生育的政策，2005年出台了“低生育率和人口老化基本法”。“鼓励生育”之后，2010年的生育率仍只有1.22。

新加坡1986年的人类发展指数（HDI）相当于韩国1992年的水平，新加坡1986年的人均购买力平价相当于韩国1994年的水平。新加坡在1984年就已经鼓励部分人生3个以上孩子；而韩国在1996年才废止控制人口出生政策。新加坡在1986年就解散家庭计划组织了；韩国并没有大刀阔斧地解散“韩国家族计划福社协会”，而是在1999年将它改为“韩国家庭保健福祉协会”。从1987年开始全面鼓励生育，但在2004年才正式推出鼓励生育的政策。

生育率下降的越低，今后鼓励生育需要的“动能”越大。生育率在1.7~1.8左右，说明传统生育文化还没有完全破坏，各项经济设计也还没有完全畸形化，如果出台积极的人口发展战略，生育率还是可以回升的。比如美国、法国、英国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生育率降低到1.8，但后来出台人口发展战略，生育率都出现回升。而德国生育率在20世纪70年代下降之后，却没有像美国、英国、法国那样稳定在1.7这个坎上，而是继续下降到80年代的1.4、90年代的1.3。西班牙的生育率下降时间比较晚，70年代后期还维持在2.6左右，但80年代初开始快速下降，90年代之后只有1.2了。由于德国、西班牙生育率太低，需要的“动能”太大，虽然在千方百计鼓励生育，但生育率已经很难回升了。

新加坡也错过鼓励生育的最佳时机，但相对于韩国来说还算干脆利落。新加坡的这些政策虽然并没有让生育率回升，但至少遏止了生育率下降的势头，让生育率稳定在1.7的水平长达10年之久，而韩国生育率却很快就一泻千里。

新加坡的人口政策调整主要是政府主导，而韩国的政策调整则是尊重人口学家的建议。但韩国的人口学科和中国大陆的一样都是联合国人口基金帮助建立的（并将韩国作为“少生快富”


的典范而宣传），韩国所谓的“开明派”人口学家在1995年也认为最佳的生育率是1.6，提出“稳定低生育率水平”、“关爱女孩”，鼓励妇女参与物质再生产而不是人口再生产；韩国2006年提出了“2020战略”仍然只是将目标生育率定在1.6。

韩国在1970年总抚养比还高达80%（“不堪重负”者多），当时是威权政治；20世纪80年代后期，总抚养比降低到50%以下，人均GDP保持在9%左右的年均增速，民主政治热情高涨，完成了政治转型，劳动年龄人口一直在增加。

但是没有民“生”，就没有民生。2016年后，韩国的劳动力将出现负增长，可能会走日本20世纪90年代经济衰退的老路。由于2001年以来生育率比日本还要低，今后老年化和劳动力短缺程度将超过日本。韩国汉城大学社会学教授殷基洙说：“除非能把人口问题处理好，否则，韩国社会将会在20至30年内崩溃。”

新加坡在生育率低于更替水平第12年就解散了家庭计划组织，第13年就开始鼓励生育了。韩国在生育率低于更替水平后的第14年人口政策由人口控制转为人口发展，第22年开始鼓励生育。

中国大陆的生育率从1991年就低于更替水平，到2012年已经23年了，即便依照新加坡、韩国的标准，也早就错过了停止计划生育、解散计生委、鼓励生育的时机了。

中国2008年HDI为0.793，相当于韩国1989年、新加坡1982年的水平。以1990年的国际元为基准，2008年的人均GDP相当于新加坡1976年、韩国1987年的水平。

新加坡由于马来人和印度人的生育率比较高，对中国大陆的参照作用不如韩国。假定中国大陆2008后情况与韩国1987年后的情况一致，将生育率平均，可推算出中国大陆在停止计划生育情况（不考虑补偿性生育）下今后大致的生育率。

可见，不考虑补偿性生育的话，中国大陆2013年停止计划生育后4年生育率将稳定在1.7左右，然后快速下降到2031年的1.14。但是由于中国大陆严厉的独生子女政策对生育文化的冲击、对经济模式的固化更强，因此停止计划生育后生育率能否达到1.7还难说，如果不及时鼓励生育，今后将沿着比韩国更低的路线下滑。今后5年是鼓励生育的最后时机。如果错过了时机，生育率仍然会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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