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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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我写给马列主义的一封情书

我独自一人在熟悉却又陌生的街道走着，周围都是戴着面具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戴上面具，也对它的用材和发展史一无所知。只是说这个是好东西。老实说，这个面具根本不好看，通体黑乎乎的，但人们就是说它好。我问过许多人这个面具是什么，我父母说“这是一个人要立足社会必备的东西。”人民企业家说“这个是他们带动广大劳动者共同富裕的伟大工具。”我表哥说“这个是让你认清人性的种种险恶的透视镜。”只有我的外祖父说：“这个面具会毁掉你。”我走着，想着，摸了摸我脸上的面具。“我带上这破面具，是何时的事情了？”幼时的我，懵懂，无知，单纯。只记得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老奶奶，她穿着环卫工人服，她破旧的蓝衫似是数年都没有写过，各种污渍占据了半壁江山，她佝偻着背，从垃圾堆里取出韭菜叶子，装进她身侧的大背包里。她面前是一个豪华烧烤店，店面上有个用金字烫着的匾额，写着“劳动人民的餐馆”这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美不胜收。 我回头问我母亲“为什么这个老奶奶要捡韭菜叶子？” “因为她没钱。” “为什么没钱？”

“因为她不努力学习，不好好学习，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没有钱。”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帮她呢？妈妈，你看那个烧烤店，里面一定有许多有钱人，为什么他们不肯帮？”

我母亲被我问烦了，她拉着我的手，拽着我往前跑“你不管别人，自己管好自己……”

读初中时，我父亲给我买了本《奋斗指南》，说我好好看，可以从里面学到不少实用的东西，我把书取了过来，打开扉页，是“劳动三纲”

第一纲：劳动者应为人民企业家劳动终身，因为无企业家，劳动者劳动无价值 第二纲：劳动者只要努力，就可成为上层阶级

第三纲：企业家与劳动者一样，都获得劳动等值的报酬，只是职能不同，价值有高低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后面的内容大都是企业家各种各样的“丰功伟绩”大都是什么“心系百姓，心系国家，关切这个国家所需”之类的。我看倦了，模模糊糊地看到书上字缝里透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我大惊，慌忙退后了几步，那书又恢复了正常，三纲还是那三纲，丰功伟绩还是那丰功伟绩。我又回到书前，却发现脸上，多了一个面具，我惊恐万状，跑到父母面前想把这面具摘了，可他们死死地按住我的手，不让我摘，说什么“这是好东西”之类的话。

我就这样带上了面具，说来这面具也有几分神奇，每每戴上它，我总会产生一种竞争的冲动“这是好事！”我父母说着。也就是几天前，我偶然间路过一个招聘会，许多头戴面具的人们围在周围，招聘舞台正中央是一个头戴金面具的人，人们欢呼着“马爸爸！！！”我站在人群外，默默地看着。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马爸爸”举起了话筒：“青年工程师们，很高兴你们的到来，今天呢，到场有5000余人，公司预计招500人，待演讲完就会开始面试。但我相信，你们都是竞争体制下涌现出来的学术精英，一定可以取得名额，同仁们，你们辛苦了！”人们又一次欢呼起来，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马爸爸吉祥！”人们齐刷刷地拜倒下来，行起了三跪九叩。“请起！请起！”马爸爸站在舞台中央，挥动着手里的话筒“快快请起！我们都是平等的，我们企业家是带动你们一起富裕的，请起，快请起！”人们一个个起来了，正当马爸爸准备继续说下去时，一个声音如雷贯耳般，硬生生打断了演讲：“大粪！”人们纷纷回头，看向这个“异类”这是一位满头大汗的青年，明显是刚跑过来的，他将脸上的面具


摘下，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个粉碎，“你的双手粘满劳动人民的鲜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吸干了一个，又一个。你把劳动人民分化，使其内斗不止，妄图在人们的骸骨上，建立你的帝国！”

“你在犯罪！”一个头戴黄铜色面具的中年人拨开人群，走到满头大汗的青年面前，摆出一副中流砥柱的姿态，指着青年的鼻子，骂了起来“我是个中产阶级，我知道企业家的好，没有他们，我们哪有工作，你就是懒狗，把自己的懒归结于企业家，你还不快跪下赔礼。”青年冷笑了一下，“把反对剥削说成懒惰不努力，把工资说成资本家的赏赐，不维护自己的阶级同胞，反倒替资本家站街，“爱资病”可真不少啊，资本的力量真巧妙啊。”

“你！”中年人怒了，抬手一巴掌打了上去。 “同袍们，打死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齐刷刷把身上各种利器拿了出来——没有打向那个青年——而是把刀深深地扎向自己身边的人，朋友，亲人，在资本面前什么都不是。一时间血光飞起，整个招聘会变成了屠宰场。对于他们来说，竞争已深深地侵入他们的骨头，在他们眼中，这个满头大汗的青年不过是个疯子，但站在他们身边的，却是可能抢掉他们饭碗的人“排除竞争对手，排除竞争对手……”人们木讷地喊着，手上的刀不停地抬起，砍下，杀人，被杀，倒下，尸体铺遍了整个会场……但奇怪的是，所有的人血都没有流散开，它们聚集到“马爸爸”的面具上，数十吨的血液翻滚着，不断凝固，成形，一颗又一颗的血色钻石出现在他的面具上。但场上的人们就像看不见一样，丝亳没有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流失……

血！血！血！泪！泪！泪！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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