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基雅维利思想中实用主义因素探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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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基雅维利思想中实用主义因素探究（上）

作者：邓岩

来源：《环球市场》2018年第08期

摘要：马基雅维利以一种关照实际的视角将道德从政治中剥离出去，推动现代政治学的产生，从其思想中的政治道德观切入探究其理论中的实用主义色彩，利于更好的把握他的思想矛盾性。

关键词：马基雅维利；实用主义；道德观；有用真理 一、一条实用主义政治研究路径

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到中世纪神学家对对“上帝之城”的追求，在马基雅维利之前的思想家无不将政治看作实现道德目标的工具。而马基雅维利却从现实角度对政治进行了诚实的剖析，直言不讳地否认一切公认的道德，他在《君主论》中公然教导君主为了实现政治目的要“知道怎样做不良好的事情”，劝导他们为了保持国家“常常不得不背信弃义，不讲仁慈”，这种赤裸裸的说法成为其思想被批评的重要理由之一。也正是因为他在当时看来惊世骇俗的理论，政治学得以回归现实，从神学和伦理学的附庸地位中摆脱出来，因此马基雅维利也被看作现代政治学之父。

政治与道德分离的主张与美国经典实用主义的真理观十分相似，当代著名哲学家普特南称赞其“不在‘世界本来的样子’与按照人类需要和利益的观点所显示的世界之间加以区分”的做法，这种以人类的现实需要为出发点真理观在马基雅维利的思想中有许多体现。 二、政治无道德论与“有用真理”

（一）在现实政治需求前的道德取舍——有用即为真理

马基雅维利在阐述他的权利政治观时不断地强调“实用真理”的立场：“一位君主如果能够征服并且保持那个国家的话，他所采取的手段总是被人们认为是光荣的，并且将受到每个人的赞扬。”而美国实用主义先驱艾默生曾说过：“一个事物是好的，仅仅因为它是有用的。”这句话反映出的实用主义的思想核心——“有用就具有可肯定性”的真理观普遍存在于马基雅维利的政治理论中，是其政治现实主义与权力政治观的一个支撑。马氏的这个观点来源于当时处于民族国家形成背景下内外交困的意大利的统一需要，对于马基雅维利这个爱国者来说，意大利在强人政治下实现独立便是最大的“善”。在这种情况下，道德与否便都成为了途径与工具，由最终结果检验，按照其对目标的影响而决定是否被赋予“可肯定性”：要避免的是“使自己亡国的恶行”，可以保留的是“那些不会使自己亡国的恶行”，当“如果没有那些恶行，就难以挽救自己的国家的话”，恶行便成为必需。

（二）马基雅维利对道德的进一步功能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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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奉劝君主要视对保存国家的有利与否使用恶行，他在《君主论》中进一步教导君主学会伪装：如果真正按道德行使是有害的，但“如果显得具备这一切品质，那却是有益的。你要显得慈悲为怀、笃守信义、合乎人道、清廉正直、虔敬信神，并且还要这样去做。”马基雅维利将道德视作统治者维护政治存在与自身形象的一副面具，虔诚遵守并不重要，反而可能有害，但表现出有德性便具有有利的现实效果，这与实用主义“把成效看作检验思想和方法的最终试金石”的观点一致。

（三）政治无私德，强调整体与公德

因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无道德论而批评其“使政治与道德离婚”，在笔者看来，是没有能全面理解马基雅维利思想的。马基雅维利在其理论中所认为不重要的只是公共事务中的个人品德，使得政治讨论重新回到涉及国家整体利益的“公德”上来，换句话说，“他是在两种道德之间做出区分”。在讨论君主的残酷与仁慈问题时，马基雅维利用切雷萨·博尔贾与佛罗伦萨的统治者作对比，说其“比起那些由于过分仁慈、坐视发生混乱、凶杀、劫掠随之而起的人来说，是仁慈的多了，因为后者总是使整个社会受到损害，而君主执行刑罚不过损害个别人罢了”。在这里马基雅维利对私德与公德进行了区分：仁慈的私德在政治中往往损害社会整体利益，而合理的残忍反而会维护社会稳定，进而实现公共利益。在《论李维》中，其不断强调公民美德，即“为祖国而不辞辛劳”，是以共同福祉为终结目标的，它与私人目标的道德德行存在区别。 实用主义一个重要目的指向就是满足人类整体的需要，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主张的“‘人类的繁荣’——即在自由、民主、宽容、崇尚平等的社会中可能达到的那种人类生活”与马基雅维利的社会整体的善是一致的，这也是马基雅维利“政治无道德思想”中带有实用主义倾向的另一方面。

三、对马基雅维利个人品德的辩护

马氏并不把自己当成那个时代永恒的旁观者，而是作为时代的参与者进行理论研究，他这种看似背离传统的理论招来了对其个人德行的口诛笔伐。笔者对这种批评并不认同。 在与友人弗·韦托里的书信中，他对自身品行做了认定：“关于我的忠诚老实，应该没有疑问，因为我一直保持着忠诚老实和善良，我现在不会改变它。”——一个生性残忍的人实在不可能在与友人的私人书信中仍不断强调着自身的善良品性；另一方面，马基雅维利在其著作中强调所阐述的权术手段都是那些创造伟大事业的君主所使用过的，这说明他并不是这些政治权术的创造者，而是记录者与阐述者，他对政治的不诚实在思想上进行如实的反应，这必然会面对巨大的阻力与嘲讽，所以需要具有强烈的时代责任感与理论勇气；再把目光转到另一方面，其现实主义权力政治观与政治无道德论的最终目的都是意大利的统

一、独立与自由，虽然后世对马基雅维利的思想的争论仍然在持续，但对其强烈的爱国者形象的认同是普遍的，一位将自己一生奉献给祖国统一的爱国主义思想家，他的品德高尚程度不可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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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个人自身的正直品德与政治脱离道德的理论主张形成对比，使得为了现实政治诉求而摆脱自身德性思维束缚的、实用的、行动着的马基雅维利形象跃然纸上。 参考文献：

[2]尼科洛·马基雅维利.君主论[M].潘汉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3]邱洪艳.《君主论》导读[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0.

[4]马基雅维利.君主论·李维史论[M].潘汉典译，长春：吉林出版集团，2011. [5]R.罗蒂，张金言.实用主义：过去与现在[J].国外社会科学，2000（04）：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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