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父亲,那样的母亲

2023-04-06 09:40:11   第一文档网     [ 字体: ] [ 阅读: ] [ 文档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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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父亲,那样的母亲

2008年的47日,是傅雷先生的百年诞辰,南京大学举办了“傅雷诞辰100周年纪念暨国际学术研讨会”,世界各地来了许多著名的翻译家,许钧教授关照我去会议上说几句话。这个我可不敢。我不会外语,是个局外人,哪有资格在这样的会议上人五人六。许钧对我说,你还是说几句吧,傅聪专门从伦敦赶来了。一听说可以见到傅聪,我即刻就答应了。关于傅聪,我的脑子里是有形象的,在我还是一个中学生的时候,我的父亲曾经送给我一本书,那就是著名的《傅雷家书》。

《傅雷家书》当然是家书,可是,在我的眼里,它首先是一本小说,主人公一共有四个,傅雷,朱梅馥,傅聪,傅敏。我为什么要说《傅雷家书》是一本小说呢?——从头到尾,这本书到处都是鲜活的人物性格:苛刻的、风暴一般的父亲,隐忍的、积雪一样的母亲,羸弱的、积雪下面幼芽一般的两个孩子。楼适夷说“读家书,想傅雷”,然而,在我,重点却是傅聪。我的父亲出生于1934年,他告诉我,同样出生于1934年的傅聪“这个人厉害”。我当然理解父亲所说的“厉害”是什么意思,这个天才的钢琴家在他学生时代就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我对傅聪印象深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时候我正在阅读傅译本的《约翰·克里斯朵夫》,《约翰·克里斯朵夫》里头有一个诗人——奥里维,他才华横溢,敏感,瘦弱,却可以冲冠一怒。我认准了傅聪就是奥里维,而奥里维就是傅聪。

就在南京大学的会议室里头,当许钧教授把我介绍给傅聪的时候,我很激动。当然,正如一位通俗作家所说的那样,毕飞宇这个人就是会装。没错,我控制住了自己,我很礼貌,我向我心仪已久的钢琴大师表达了我应该表达的尊敬。当然了,遗憾也是有的,傅聪一点都不像奥里维,傅聪比我想象中的奥里维壮实多了。

在那次会议上,我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我想我的发言跑题了。我没有谈翻译,却说起了《傅雷家书》,我从《傅雷家书》里读到了许多,但是,最感动我的,是爱情,是傅雷与朱梅馥不屈的爱——感


谢楼适夷先生,如果没有楼适夷的序言,我不可能知道这个。朱梅馥是在政治高压里头“伴随”着傅雷先生而去的,也就是中国传说中的“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骇人的,他们的死凄凉、沉痛,同时也刚毅、悲壮。虽然我不想说,可我还是要说,他们的死固然骇人,但是,它也美,是传奇。斯人已逝,日月同静,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在我十七岁的那一年,也许还不止一年,我被《约翰·克里斯朵夫》缠住了,仿佛鬼打墙。严格地说,是被那种庄严而又浩荡的语风绕住了。“江声浩荡,自屋后上升”,上帝啊,对一个十七岁的青年来说,这太迷人了。迷人到了什么地步呢,迷人到了折磨人的地步。就在阅读《约翰·克里斯朵夫》的时候,我特地预备了一个小本子,遇上动人的章节我就要把它们抄写下来。在我读完《约翰·克里斯朵夫》的时候,小本子已经写满了。我是多么地怅然。怅然若失。完了,没了。挑灯看剑,四顾茫茫。

对不起,我不是炫耀我的记忆力。我要说的是这个——有一天,许钧教授告诉我,罗曼·罗兰的原文其实并不是中国读者所读到的那个风格,这风格是傅雷独创的。许钧的话吓了我一跳。老实说,我一直以为翻译家和作家的语调是同步的,原来不是。许钧教授的话提升我对翻译的认识,翻译不是翻译,翻译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写作,至少,对傅雷这样的大译家来说是这样。翻译所需要的是创造性。许钧教授的一句话我引用过多次了,今天我打算再引用一遍:“好的作家遇上好的翻译家,那就是一场艳遇。”是的,在谈论罗曼·罗兰和傅雷的时候,许钧教授就是用了这个词——“艳遇”。我相信,只有许钧这样的翻译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它精准、传神,惊天动地,荡气回肠。文学是迷人的,你从任何一扇窗户——即使是翻译——里都能看见它无边的风景,春来江水绿如蓝。

四十岁之前,有无数次,每当我写小说开头的时候,我的第一句话通常都是——“江声浩荡”,然后,然后当然是一大段的景物描写。等我写完了,我会再把这一段毫无用处的文字给删除了。这四个字曾经是我起床之后的第一杯咖啡,它是我精神上的钥匙,也是我肉体上的咖啡。我能靠这杯咖啡活着么?不能。我能不喝这杯咖啡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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