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代英与沈氏姐妹的生死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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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代英与沈氏姐妹的生死情缘

作者：成小晟

来源：《幸福·婚姻版》2015年第12期

他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重要领导人，是蒋介石念念不忘要重点追捕的“黄埔四凶”之一，他的革命事迹被世人称颂，同样，在他36岁的短暂人生旅程中，先后与一对姐妹花共同谱写的爱情故事也绚烂无比，成为他刚烈形象之外的另一页浓墨重彩的柔情画卷。他就是恽代英。



1895年8月12日，恽代英出生于湖北武昌的一个书香世家。1913年，18岁的恽代英进入私立武昌中华大学预科一班读书。就在他孜孜不倦沉浸在学业中时，在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下，家人为他选择了一门亲事。女孩是与恽家来往甚密的沈家的二小姐宝秀，不仅聪明漂亮，并且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对于这门亲事，恽代英的母亲非常满意，极力劝说儿子尽快完婚。可由于恽代英受到新思潮的影响，对包办婚姻十分抵触，可一再抗争的结果换来的却是母亲忧伤的眼泪，最终，他被迫答应了下来。

不久后，恽母去世了，为母亲守孝两年后，恽代英的大哥又突然疯癫，而他的婚事也被焦急提上日程。1915年，恽代英预科毕业转入本科学习哲学，10月，他与沈宝秀举行了婚礼。 原本应该是兴奋的新婚之夜，恽代英却显得闷闷不乐。走进洞房，为了缓解初次见面的尴尬，恽代英问新婚妻子：“听说你叫沈宝秀，是哪三个字啊？”新娘子没说话，而是抽起笔筒里的笔写了出来。看到“沈宝秀”三个字，恽代英思忖片刻后说：“我想把你名字中间的‘宝’字改成另一个同音的‘葆’字，你觉得怎样？”新婚之夜就改名，没想到新娘子竟然同意了。随后，为了增加了解，恽代英就与新婚妻子聊了会天，直到她露出倦意，他才离开新房，回到书房独自休息。就这样，两人婚后分开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回门时，对于丈夫对自己的冷淡，沈葆秀也曾向母亲哭诉，虽然觉得奇怪，但沈母还是劝慰女儿：“他是读书人，先相处下，彼此了解就好了。”果真如沈母说的，随着恽代英和沈葆秀了解的日益加深，这对由父母做主的旧式婚姻竟也产生了真挚的爱情，两人相亲相爱，如胶似漆，“以口对口，以心印心”，生活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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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恽代英经常向妻子宣传新思想，并鼓励她学习自立。沈葆秀虽“婉柔似室女”，但“豪爽似男儿”，“好读书、通情理、志道德”，积极支持丈夫求学和追求真理。他们还约定，等恽代英毕业后，两人就从家庭里独立出去，造福社会。

可天妒良缘，1918年2月，恽代英和沈葆秀的孩子即将出生。临近产期，恽代英提议把妻子送到医院生产，可思想守旧的亲属们都认为女人家生孩子就应该在家里，不能见外人。面对阻扰，恽代英没再坚持，可就因为这次妥协，妻子25日难产而死，他也痛失爱人，愧疚一生。

面对妻子的突然离去，恽代英几乎万念俱灰，他向匆忙赶来的岳父岳母深深下跪，放声大哭，自责自己误了葆秀，并发誓永不再娶。妻子死后，恽代英改号为“永鳏痴郎”，并在亡妻灵位前保证，他将“守身如玉”，“使此心古井不波”，“吾愿吾托身为女子，与汝为妇，亦一尝怀孕分娩之苦，以赎此生之罪”。他为儿子取名“秀生”，意为妻子葆秀所生，可后来儿子也夭折了。恽代英决心如此，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轮番上阵劝他，可不管怎样宽慰，他都无动于衷。为了表示自己对亡妻的忠诚，他还专门刻了一块玉石图章，上镌篆文“葆秀忠仆”四字，日日带在身边。

恽代英的痴情让人心疼，可此后的几年也打动了一个小女孩的心，那就是沈葆秀的四妹沈葆英。二姐难产殇逝时，葆英还是个12岁的小姑娘。因为恽代英结婚后，时常到沈家帮沈葆秀的弟弟妹妹补习功课。后来创办书社和毛巾厂，恽代英也吸收沈家的妇女和孩子参加劳动。岳父去世后，他还设法为沈家人安排生活和工作。特别是四妹沈葆英，在恽代英的关心下还考进了湖北女子师范学校。在葆英求学期间，恽代英关心她的思想进步，不仅按期把自己主编的《中国青年》寄给她，还每每写信鼓励。在恽代英的帮助下，沈葆英进步神速，并成为光荣的共产党员。

共同的理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着变化，沈葆英对恽代英的感情逐渐由敬仰、同情转化为爱慕。一次，在广州的恽代英受到沈葆英来自武汉的信，虽然整封信中没有一个情字，但处处流露爱意，这让恽代英无法拒绝。

1927年初，恽代英和沈葆英相约在武昌。久别重逢，两人都十分兴奋，边走边谈之际不觉已走到沈葆秀的坟墓前，恽代英眼睛湿润，脱下军帽，深深鞠躬，轻声说：“葆秀，我和四妹来看你了。”面对亡妻坟墓，恽代英诉说这十年的经历，最后他动情地说：“葆秀啊，你离开人间已有十年，我为你守义也守了十年……十年后的今天，四妹长大了。她也是个无产阶级战士了，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我希望她能和我并肩战斗。你九泉有灵，会同意我的心愿吧！”说罢，恽代英泪流满面，而沈葆英也无语凝咽。

1927年1月16日，32岁的恽代英和22岁的沈葆英举行了婚礼，结束了自己十年的独身生涯。次年底，他们的儿子恽希仲出生。可遗憾的是，因为时局的动荡和国民党的通缉，恽代英新婚不久，这对恩爱的夫妻就不得不面临分离。1930年5月16日，恽代英在上海被捕。次年4月29日，恽代英光荣牺牲，时年3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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